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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歲時所寫

 

那些下課總一起吹直笛、一起衝到操場的大榕樹大打躲避球的朋友

曾每節上課被老師罰青蛙跳

曾為了放學怕被導護生抓但不想紮衣服而一起討論如何偽裝

他們在月台上向我揮手

那個總愛跟我磨鼻子,抱著我的腰的男孩

那個曾讓我感受到暖流在體內竄流,被緊緊抱住

他,在月台上向我揮手

那每個晚上都陪我打球的朋友

在月台上向我揮手

可是我只看到他們的影子正在

肩併著肩,手牽著手

 

我把所有資產分批裝在麻袋裡頭

一個個丟的好遠好遠...

遠到,我無法再取得它

但我渴望哪天路上會再找到

 

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采步步的離開

坐上了車廂

開始感受到這兒的空氣冷酷的少了什麼

大概是少了慾望的氣味,少了人該有的汗味、氣味

不記得他們最後以什麼笑容、什麼姿態消失在我的視覺

但那些影子隨著車窗上滑落的水滴

模糊了姿態,最後索然成了一滴滴水滴上的一點黑墨

窗外人群的嘻笑打鬧漸漸化為老虎條文的電線桿

連身帶著電線醜態的割破窗外的景緻

水泥叢林漸漸的有如掌上的指紋般紊亂

雜念猶如窗外被狂風吹散了的陽光、白雲、藍天、晚霞、星空、黑夜...

所有一切的景色被時光流水沖刷殆盡

就連最後的一點彩度都被黑夜塗抹、加深

是被波了墨,亦或色彩被什麼夢靨啃食?

在漆黑裡只聽到車內的人聊著「聽說」

我摸著手掌,摸著手指,還記得自己的手指是細長的

摸著臉頰,鼻子,印象中自己的臉是嬌小的

用手指梳起長髮,我用頭髮猜測著時間

都快忘了自己的聲音是怎樣

趁著其他人在竊笑時自己的跟著稍微笑一下

只是想偷聽自己的聲音罷了

 

此時,熟悉的還剩什麼?

 

下個到達的月台

將能真的看到人們口中說的「聽說」

看到蒼穹最亮的嬋娟,掛在一條條項鍊般的星帶

恰如你那雙眼

如秋水,如寒星,如珠寶,如白水銀裡頭養著兩丸黑水銀

這畫面是漆黑車廂中

腦裡剩下的傳說

傳說成了我唯一的歸速

龜速地追求我唯一的傳說

傳說降為真實時

腳下的影子也將徜徉在月光的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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