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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晨,妳這麼怕屍體怎麼行?」夜幕低垂,兩人一回到倉庫,希玫開始刺刺不休。

「你好像很有藝術天份,可惜妳這麼膽小,這樣怎麼成功呀妳!很擔心妳耶...」希玫正拿起刷子沾著溶化的石膏並上下刷著那個已快完成的石膏像,聽到門打開的聲音,頭也沒回的邊刷邊說著。 


        「這是需要時間的呀!才剛開始訓練就要她碰屍體也太為難人了吧!」仕龍替蕊晨說話,蕊晨沉默不語,相較起過去在餐館的她,顯的懦弱許多,但這不是害怕,而是她累了,不願多說什麼。


「既然無法一開始就接受這種神聖的藝術課程,好吧,我知道那對妳來說是血腥的,那麼…明天一早,我給你一項作業,完成一件詐財或行竊案件讓我鑑定一下妳的能力,也許妳在人體分屍這部分沒天份,但也許妳在其他的領域是有淺能的也說不定。」希玫邊粉刷著石膏像邊回過頭來看著蕊晨說。


           這晚,跟昨晚一樣的,仕龍和蕊晨兩人一起將棉被撲在地板上睡,不同的是,希玫玫跟他們一起睡,她正用白天那具屍體的血肉作畫,並將臉盆中的眼珠取出,用石子輾碎加上些許的水作為黑色的顏料。


        蕊晨和仕龍背對著背側躺著,蕊晨好累,但下午的畫面仍然歷歷在目,她不禁猜想著,為什麼看似很正常的一切會這麼不正常?一個長的再平凡不過的女子居然是個瘋狂藝術家,一個很有氣質會拉小提琴的年輕男子居然是個殺手,雖然想起來挺可怕的,但一想到下午他那親切溫柔的語調,她再也忍不住那股衝動,她漸漸的轉身看著背對自己的仕龍,手指輕輕的點他的肩膀。


他轉頭,反應很快的,使蕊晨嚇到,「嗯?」仕龍凝視著蕊晨,「我…睡不著。」蕊晨很緊張的丟出一句話,其實她累到一閉上眼就能立刻到夢裡去周遊列國了。


「呵呵。」仕龍也將身體轉了過來。


「你這麼喜歡小提琴,為什麼要當殺手?」蕊晨小小聲的問,想要延續下午那種彼此可以像朋友依樣對話著的關係。


「是我爸…他說我得繼承他的財務公司,不過自從我認識希玫後,使的我那顆被罪惡感蟠踞的心平靜許多。」


「那你什麼時候開始接受訓練的呀?」


「很小的時候…很小的時候我就在這裡訓練習槍枝射擊和跆拳道了。」


「你爺爺知道嗎?…」


「不清楚,好久前的事…」


突然沉默了一陣子,兩人尷尬的對看著。


「那妳為什麼會被我爸盯上?」仕龍問。


「因為…」蕊晨臉色一沉,想起自己那禽獸的父親,不禁哽咽了起來。


「喔好吧,當我沒問。」仕龍很後悔一句想打破尷尬情境的話竟使她如此難過。


「喔,我以為你知道。」蕊沉擦拭掉眼角的淚滴,嘴角擠出笑容說。


「我只知道妳殺了李百杰,至於妳為什麼會被抓去餐館賣淫我就不知道了。」賣淫?這時蕊晨幡然醒悟,也許自己在他心中是個骯髒的女生,遭人強暴的履歷在她人生是個永遠都無法抹滅的污漬,但又讓她想起來,眼前的他正是指使那些臭男人強暴她的禽獸的兒子,怎麼樣都好難把仕龍跟那個人面獸心的他爸做聯想。


「停止這話題。」蕊晨語氣一沉,「我們來聊小提琴好了,我對小提琴也滿感興趣的,你可以介紹一下小提琴嗎?」


「好呀!」仕龍笑笑著說,「我去鐵皮屋拿琴,等我一下。」仕龍馬上起身靠著窗外微弱的月光摸黑走了出去,到鐵皮屋將小提琴拿了過來。


「給妳看看小提琴的構造,瞧,這是琴頭、琴頸、指板和共鳴箱,」仕龍指著小提琴的各個部位介紹著,「琴身是木製結構,以棲木和雲杉為原材料配合製造的音色最好,而琴弦是金屬絲,琴弓則是由馬尾所製成的。」蕊晨好奇的仔細端倪著,仕龍繼續說著:


「傳說,在滿月的夜裡,有位小提琴工匠會攀上阿爾卑斯山,挑選一棵感覺不錯的赤松,剝掉一點樹皮,然後把耳朵貼在樹幹上,再用錘子敲打。如果他對樹發出的回聲很滿意,就會把樹鋸下來。據說有人就這樣砍到了幾棵在17世紀中葉的嚴冬裏成長的樹。在嚴冬時分,樹長得很慢,樹的紋理就變得很緊密,有人說這樣就能把音響效果傳得很遠,比那些生長在溫暖氣候下的樹的效果要好。」


忽然仕龍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意猶未盡繼續說著:


「然而,英國某大學的研究者們,覺得小提琴美妙音色的關鍵可能在於琴身上紅色的亮光漆中。有一年,一個研究小組分析了製作小提琴上剝落的碎片,發現在亮光漆下有一層薄薄的化學物質,含有北義大利的水泥原料火山灰的成分。研究者認為,好的小提琴可能用一些火山灰、蛋白和水的混合物,讓木質產生出令人著魔的聲音。妳有看過一部電影叫『紅色小提琴』嗎?」


「沒有耶。」蕊晨搖頭說著,並且換個姿勢,用手撐著頭繼續聽他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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